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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app2();</script>
<script>read2();</script> 我心里骤然失落。
他却奇迹般地出现在门口, 微微皱眉:“醒了?”
表情很冷淡,我却还是很感动,像是一只终于盼回了主人的狗。
“你刚才去哪了?”
“能去哪?去缴费啊。”他淡淡道, 然后认真数落我, “跟你说过多少次, 你那个胃三餐要按时吃、要好好养。你不听就算了, 能不能不要故意糟蹋到我面前来?洛予辰, 你又想怎么样我不知道, 但可不可以请你……”
“肖恒。”我向他伸出一只手。
我可怜兮兮, 他无动于衷:“你想干嘛?”
“我爱你。”
“……”
他可能觉得我脑子坏了。
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脑子一定坏了。
那么多年, 那么多次,有多少机会、场景可以说出口,可最后,却在一个小破医院的小破病房里, 毫不浪漫甚至没头没脑地说了出来。
还很认真,像一只小狗狗乞求主人怜悯一样, 伸出我的手。
仿佛什么天方夜谭。
他的表情, 从迷茫变成错愕。继而垂眸,忍着, 像是有些受伤, 似乎还有隐隐的愤怒。
是我活该,我知道。
那么重要的话, 绝对不该在那么随意的地方, 那么随意地将它说出口。
哪怕是情不自禁。
可是。
“我爱你。”
我又重复了一次,声音在抖。
我偷看他的神情, 悄悄拔掉了输液的管子。
如果他现在转身就走, 那马上就跳下床去追。
所有误会和伤害。那么深, 那么久,我不能……再允许多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
……
他没有走,情绪也压制得相当好。
表面上很好,其实我知道,他根本一点也不好、他在拼命忍耐。
我下了床。
靠近他,小心惴惴把他轻轻圈在我的臂弯里,他没有反抗。
消毒水的气味,一个没有太阳的早晨。
我选的好时候,抱着我一辈子不想放手的人。
他在我怀里,胸膛欺负、悄悄地平复,然后他咬着牙,轻声说:“洛予辰你混蛋。”
“嗯。”我点头,我是混蛋,我承认。
我混蛋了好久好久,太久了,简直无从说起。
“我本来,”他说,“我本来,好不容易想要再相信你。化疗很痛、很难受,但是,看到你在玻璃窗外面对我微笑,看到你累到靠在椅子上睡着……”
“我本来以为,我手术醒来以后,可以第一眼看到你。”
“可是你……”
他说着,眼眶红了。
他开始推我:“够了,我已经不想等了。”
“我累了,太久了,不想等了。”
“肖恒。”
我扑上去抱住他,他挣扎,我不放。拼了死命也要抱紧他,最后一起跌坐在地板上。
我喘着气。
够了,不放了,就这么抱紧了再也不放了!
都是我的错。
所以,不能再让你逃了,更不能再让我自己逃了。
都是我蠢,都是因为我蠢。
他就在我怀里,抱得那么真实,他是我的宝贝。我的心脏一下一下跳动着,无比想要从此往后生出足够的力量、足够的温度能够保护他温暖他,让他再也不受伤。
我小声说,肖恒,我爱你。
我不是不辞而别。
我蹭他,一遍又一遍亲他脸颊。在某个人瞬间,我突然觉得,或许他其实是知道的——他知道我不可能不辞而别,也猜到是方写忆在搞鬼,可是,他偏不去查证。
一年,任由自己往最坏的地方想。
就这么折磨自己。
只因为我不够坚定不够强势不够令他放心来信任我,信任这段感情。
而我时至今日,仍旧蠢得令人发指。
……
晚上,我跟他回了他现在住的地方。
我其实一整天都缠着他。
他不理我。
不看我,但我已经不要脸,死活拉着他的一只胳膊不放,缠着他吃饭、缠着他做事,就这么一路缠着跟到门口。
他显然不想领我回家,可我拉着他不放。
他没有办法,往门口一坐自己也不进去了,盯着地面也不说话。
十二月的天气,我往他身上贴,他推开我,独门独户的走廊里同样冷得很。
我把大衣解下来给他披上。
自己冻得悄悄哆嗦,胃也隐隐作痛起来。医生说我该在医院多住两天的,却就这么跑了出来,
偷偷压住发痛的部位时,他站了起来。
我抓着他的手一下空了,一道刺眼的光照过来,他打开了房门,把大衣丢回到我身上径自走了进去。
我的身边、怀里一下都空了,有种狗狗被丢下的凄惨。
可仔细一看,房门并没有关死。
他没明说到底让不让我进去,我在门口傻站着,怕他生气也不敢进。直到里面传出了淋浴的声音,再之后只有一些轻微的响动,继而万籁俱寂了。
我磨蹭了一下,轻声推开门。
与门外两个世界一般的温暖令我打了个哆嗦。
还以为他已经睡下了,没想到在旁边的暗处,他穿着浴袍正坐在一角的椅子上喝着水,从袍子里露出来的胸膛还留着一些未擦干的水珠。
他是个从任何方面来说都很性感的男人。
我看得呆了。
他不理我,态度冷冰冰地迎面丢给我一条浴巾,转身径自去了卧室。
我草草冲洗了一下,也换上浴衣。跟进了卧房,他竟然盖了一条薄薄的毯子就这么睡着,浴袍的衣带已经解开了,锁骨、胸膛、修长的腿一览无遗。
我有些无措。
他既然放我进家门,不应该这么毫无防备。
我吞了吞口水,靠近他。
他似乎睡得很迷糊了,被我吵醒,微微睁开眼睛似笑非笑。
他对我笑了,我既惊喜又迷惑。然后,他则一把揪住我的浴衣,就这么连人带衣服扯住吻了上来,一股酒精的味道让我霎时明白过来,他刚刚那样大口大口不是在喝水,而是在灌酒。
他……
我有点担心,我想说他的身体能那么多酒吗?他现在依旧很瘦,脸色也不红润,他需要有人照顾,他不需要酒。
可他不听我的。
他主动伸手,扯掉了我的浴衣。
唇靠过来,目光浑噩,却又柔柔地看着我。
我不敢置信地低头,轻轻吻住他。
唇齿轻磨,我努力在想他这么做到底意味着什么,是藉由酒精的催化有勇气再一次尝试原谅我,还是只有在不清醒的时候才能忘记过去的种种,重新去接纳我?
心脏抽痛。
他的所有温柔,包裹的,都是我做的孽。
我揽住他的腰,无法放手。
我们厮磨、温柔如水,我努力服侍他,自己一点力气都不敢用。
荒唐之间,我的手从床沿上垂了下去,碰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毛绒绒的,触感很熟悉。因为我曾经好几天都抱着那东西,害怕着失去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人,印象尤为深刻。
掉到了床底下的,那只毛绒大狗。
他还留着它。
他一直没有扔掉这只狗。
我的眼眶很疼,心脏也很疼。
可是疼痛之间,又涌上意思暖意,像是从黑夜里看到了微明的阳光,重新活了起来一般。
……
我努力想办法让他舒服,用尽各种办法。
汗水湿透了被单。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阳光从窗户洒在被单上,天空平静而晴朗。
我把毛绒狗从床底下捞了上来,它还是那副傻样。肖恒在窗边看书,小桌上是热腾腾的咖啡,浓浓的香气。
他见我醒了,拿了杯咖啡给我。
“给。”
我受宠若惊。
是真的惊,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昨天晚上很温柔甜腻,但是说白了依旧可以算是我造次,他不生气吗?
他给我做早饭,是不怨我了吗?是原谅我了吗?
可我有什么……值得原谅的地方。
咖啡喝得惴惴不安。
喝完,他又给了我面包。
很松软,我依旧吃得食不知味。
然后他问我:“没什么话要说吗?关于昨天晚上?”
我紧张又惶然,生怕他不开心:“你也许不记得了,你喝多了,但我、我真的没有强迫你。”
“……”
“……”
很明显,我笨,又抓错了重点。
他有点恼、又有点脸红。
我刚要再努力说什么,他却伸手,用手背贴了贴我的额头:“你昨天晚上发了点低烧,不过好像已经退了。”
他的手有些微凉,我抓过来,就不愿意再放。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
“好啦。”半晌他说,“我都知道。”
他在我身边坐下,叹道。
“我只是生气。”
“……”
“生气你那么蠢,被方写忆骗。”
“生气你说让我等,就好像笃定我一定会等一样。是,我是会等,也早就等习惯了,可是,谁知道啊。谁知道你会不会按时回来,谁知道时间一久,是不是又都不算数了。”
我指尖微微颤抖。
把他的手放在唇边,然后深深低下头。
是啊,我怎么那么蠢。不管方写忆怎么骗我,我都该留下来的。
是我的错。为什么我从来就做不好任何事情,为什么从来就做不出什么正确的抉择。
我的笨拙,至今仍然在伤他的心。
那一刻,突然觉得,真心觉得,我要是能在南美的草原上,被美洲狮吃了就好了。
他忘了我,重新找一个。
聪明的,可爱的,贴心的,男朋友。
像小路那样的。
永远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