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外传·染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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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
贝内迪克特喊出薇尔莉特的爱称。她侧过头。
「没关系。」
这是平时的贝内迪克特绝无法想象的,温柔的声音。
「我绝对会做些什么。」
仿佛就像是,真正的哥哥对妹妹所说的那样,无比心安的话语。薇尔莉特金丝般的睫毛仿佛轻盈的羽翼,啪嗒啪嗒,一下又一下地眨着。
「……我去做。」
「这可不行。要做的话就全体一起上。你……之后的预定,可以吗?」
「预定……不,少佐一定会理解的。而且,少佐也一定会对我下达营救霍金斯社长与勒克斯的命令的。」
薇尔莉特所展现出的那种决然的信赖太过有趣。
「啊这样。」
贝内迪克特粗暴地揉了一把薇尔莉特的头,软绵绵轻飘飘的卷发更加蓬松了。不同于方才,薇尔莉特以与平时别无二致的声音说着『请不要这样做』抵抗。
如惊鸿一瞥短暂出现的,属于原少女兵的那种狂暴之意悄然隐入身体,周围的众人不由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喂,没事了就继续听下去。这样安东尼先生很难做的吧。」
小腿胫骨被踢了一下,终于薇尔莉特点了点头。安东尼开始继续道。
「……犯人是萨尔瓦托邮政公司。那个外表看起来活像是吸血鬼的社长和围着他溜须拍马的黑衣服们把公司……虽然把事情的始末报给了军警,但完全没有得到重视。看起来萨尔瓦托背后有很深的背景。除了情报被控制以外我想没有其他可能性了。」
也就是说,霍金斯与勒克斯被萨尔瓦托的人带走去向不明。其他的社员也只能先专注于灭火工作。
「离开时,霍金斯社长嘱托『之后就交给你了』。」
「太好了!总之看起来平安无事对吗!」
嘉德丽雅轻抚胸口,眼瞳微微湿润了。
「……萨尔瓦托就是那个派黑制服邮差出去的地方吗。的确,那个公司的总部也是在莱顿吧?那些家伙啊——曾经可是因为扬言要划分配送范围被我狠狠揍了一顿呢……啊,难道说是我的错?」
「诶,什么?这种一听就特别容易咬到舌头的名字我可是一次都没能记住过呐。萨尔瓦、赛厄、萨尔维……」
「是萨尔瓦托,嘉德丽雅。」
薇尔莉特缓慢清晰地发音,嘉德丽雅跟着她念道。
「萨尔瓦托,萨尔瓦托……好了。这次能好好地念对了呢。毕竟是要被我们打下地狱的对象啊。那么什么时候开始大开杀戒呢?当然封口费也准备好了对吧?可以去解救社长和勒克斯了吧?」
十分危险的台词,只是在场的各位就像是什么一样都没有觉察到一样纷纷点头。
「狠狠地来一场吧!」
面对安东尼的请求,贝内迪克特像是恶徒一样地笑了起来。
「喔。会大干一场的。那个大叔一个人倒是没事但小不点不帮一把不行可呐。」
贝内迪克特用拳咚咚锤着胸口。安东尼看到他的样子也放心地舒一口气。
「三位,之后要做什么?要与其他社员交流一下吗?萨尔瓦托邮政公司除本部外还有拥有几个分社,甚至在国外也有。该怎样做呢?」
薇尔莉特举手发言。
「会同时压制。在国内也应该存在只设置了有接待窗口的地方。那些由我们三个人……只是,首先要解决的必要问题,还是对本部进行打击。被攫走两人的位置也是如此,全部让敌人老巢和盘托出。在岗的作战人员人手空闲时,请拜托他们压制附近的萨尔瓦托公司分部。非作战人员把控整体,传递信息。汇总情报就……安东尼,交给你了。」
「我明白了,薇尔莉特。」
不愧身为原军人,指挥十分条理清晰。贝内迪克特看着薇尔莉特说道:
「薇,怎么说,感觉你回到了以前当兵的时候?」
一成不变的清淡神色,吐出的话语却冰冷无情。
「……没有回去。只是,拥有正当理由的还击在旅程中也是被允许的。你我只不过是解决同在邮政公司的众人遇到的麻烦而已。被烧毁的只有三楼是吗?」
薇尔莉特的确认是有缘故的。
三人绕到了建筑物的背面,红色砖瓦墙壁之间,一扇厚重的铁门不自然地镶嵌其中,在门前停下,贝内迪克特就地蹲下,挖不到几分钟,地面就露出了一个被土掩埋着的小箱,里面装着一把青铜钥匙。小心翼翼地将钥匙插入锁头中,生锈的吱嘎声随之奏响,迎接它的访客。用预先准备的提灯照亮微暗的楼梯,拾阶而下,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在朦胧灯光照耀下的地下室中,保管着普通公司绝无可能收集到的藏品。枪炮,矛梭,斧弓,剑盾,以及数不胜数的各式用于战斗的工具。
虽说是社长的个人兴趣,这样齐全的藏品也绝非常人所能收集到的。
「那家伙,是预见了这种事会发生才准备了这些吧。看来对自己有多招人怨恨这点还是有自觉的嘛。」
贝内迪克特以一种钦佩的态度说道。
「啊!社长他,连我说过想要的旋棍也收集了!鞭子也是!」
「你那一个拳头就足够了好吗。别再变本加厉了。薇,要怎么做?这种情况我的话就拿一个以前没用过的家伙了。」
「我……」
薇尔莉特在c·h邮政公司的秘密武器库中环顾一圈,走到房间最深处的墙壁前,向那个靠在墙边,被一团破布包裹的不知是什么的物体伸出手。
「我使用的武器,就决定是这个了。贝内迪克特,嘉德丽雅。」
一人高的东西,在薇尔莉特手上以一种完全感受不到重量的方式拿起。
薇尔莉特的话让在一边搜集武器的贝内迪克特和嘉德丽雅抬起了头。
「还是尽可能的,稳妥去做比较好。」
三人的目光一时间沉默地碰撞了。
「这个不行。我会被气晕的。」
「不行的吧。看在面子的份上这个就……」
「果然如此吗。」
做到在不死人的情况下出手,卸除敌人的作战能力的话,就许可使用——退一步妥协的结果,三人得出了这个结论。
萨尔瓦托·雷诺居高临下地看着克劳迪娅·霍金斯。
在他精心挑选的进口货熊皮绒毯上,他憎恨的对象正绑着手腕跪在地上。
他们身处的,是个被黑色基调的陈设所包围的房间。
房间主人的个性嗜好,某种程度上会在房间的装饰上如实体现。
绘有自身容貌的肖像画,看上去几乎没有打开迹象的玻璃对开门书架,蝴蝶标本,以及刚插入不久,白蔷薇满簇其中的花瓶。
静谧的小提琴曲从留声机下潺潺淌出,却丝毫没有缓和这不安定的气氛。
遭受殴打,脸颊红肿的勒克斯·西比拉被迫坐在椅子上,太阳穴仍被萨尔瓦托的部下用枪指着。
她一再地关注着外面的情况。
从阳台向外看去,在差不多相同的高度,正好可以将霍金斯的办公室遥遥收入眼底。
黑烟升腾的c·h邮政公司本部与这栋建筑的构造太过相似。
在阳台上,还有一件东西应当引起注意。那里摆着一架火炮,无论怎么看,都绝不能称之为古董摆设。
「不如让我们来谈谈我为何如此讨厌你吧?」
用近乎从背后将勒克斯环入怀中的姿势,萨尔瓦托伸出双手,像逗弄自家养的猫儿一样摸着右颊红肿的勒克斯。
脸颊尚且丝丝作痛的勒克斯被这样碰到后,像是再次感受到痛楚一样地震颤着。
「第一点,是你自身的问题。出生于富裕的商家世家,且曾所属莱顿沙夫特里希陆军,明明都爬到了少佐一级却在大战后转眼间离开了军队,成立了现在的邮政公司,真是精彩的成功之路。……总会有的是吧,那种无论做什么都左右逢源的人。大约他们还会用穿着鞋的脚践踏他人的努力——挂着那副清爽明快的脸。别看我这样也算是个吃苦耐劳的人,对于你这种人,我可是深恶痛绝。」
「……太过优秀也是种罪名的话倒是给我去向神抱怨啊!」
「第二个让我讨厌的理由,是你扰乱了先人们所巩固的一切,根基也好,规则也好……哪里都能送的c·h邮政?真是令人作呕。」
霍金斯心急如焚地怒瞪着萨尔瓦托挪动的手。
「将高品质的服务以低价格呈现给顾客……这是做生意的基本吧。」
「若是形成了标准化行规,做不到的公司会只会被击溃到血本无归不是吗?」
「那样不思进取地经营的话,迟早会被人趁虚而入的吧。我啊,在做军人时就这么想了,如果有这样的邮政公司就好了,现在也只不过是把这个愿望化为现实而已。不论是怎样的战场都能邮递的书信,不论发生了什么都能送达的邮差,倘若有所要求,就算是在树海深处也会赶到的自动书记人偶。用自己的钱做想做的事有什么不对吗?」
「你做的事不止这些……那栋建筑是个什么意思?这简直就像是在宣称,我c·h要将你萨尔瓦托公司取而代之不是吗。那个金鸡独立的风向标也是,一看到我就火大。」
萨尔瓦托的手从拉克丝的两颊处移动到那一头熠熠发光,滑顺整齐的银发上。
「别碰我的秘书……啊啊,我想起来了,还有宣战布告这回事啊。你这个人我在进入邮政业之前就有所耳闻了。你对我守护着的地方,对我的国家做的那些烂事。」
「打比方说什么?」
一绺银发在萨尔瓦托指尖发出沙沙的声响。
「是在刚成立邮政公司时做武器贩子的那档子事……你把国内的武器卖到别国了吧。」
「……我们是以亲切体贴为特色的公司,委托哪里都能运送。只不过我没有多少运向北方去的印象哟。」
「不是这种问题。就算不卖给敌对国家,那种东西在市场上流转,会发生什么很显而易见吧。我当时太过不可思议……为什么敌人会拿着莱顿沙夫特里希制造的武器,为什么我的伙伴会被自己国家的武器击中而阵亡……这个谜团,在战后终于得以水落石出了。」
头发被强行拽着,勒克斯的头不得不向后仰去。
领巾扯开了,从衬衫间看得到锁骨。萨尔瓦托从下属手中接过枪,撞到她的胸口上。
「既然已经了解到如此地步了,那么你也一定知道,我的一部分收益充作了军资。这可单单不是我个人的意志,只不过是为了你浴血奋战的国家,为这个国家的某人涨点退休金而已。这不是常有的事吗。可以请你不要再摆出那副义正言辞的嘴脸了好吗,简直恶心难耐。」
「不是什么义正言辞……喂,说了多少次不要碰……」
「……克劳迪娅,你也绝不是所谓的什么端人正士吧。你似乎还把全部财产押进战争赌局,因此获得了一大笔钱不是吗?用以赌博的金钱就是滋养地下组织和□□那些家伙们的温床。他们用这笔钱作为活动资金,大肆买卖武器和麻药,甚至是掳来的女人们。就算身为敛到不少钱的赢家,只要曾经牵扯其中,兜兜转转之下,你也会成为对某人来说的加害者吧。」
「所以……我不是什么正义使者!这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我想做就去做了!我和你家伙一样都是满肚子黑水的人。但是呢,在那边的我的秘书是个认真正直的孩子。我一再说过不要碰我的秘书你是耳朵有毛病听不见吗!摸不到东西就让你那么心神不宁的话就来打我啊!」
大概是被这句话气炸了头,萨尔瓦托就像是霍金斯诱使的那样,从勒克斯身边走开,用脚踹向霍金斯的脸。赤红的发丝摇动着,霍金斯倒在了地板上,然而,他却微微一笑。
「多谢了,要不要我脱些什么?那样兴致也更高一点。」
萨尔瓦托怒不可遏地揪住霍金斯的前襟。
「真是不堪入目呐。你的公司和你的人品如出一辙。我就是被害者,只不过想要夺回被你们抢走的客人,安身立命的根本,以及所有的一切!我想比起商人,做个大兵更适合你。像这样萎靡在地面上的样子真是再衬你不过。没什么,只不过劳烦你在这份文件上签个字而已,请作出约定,永远不会干涉我的商业帝国……你再动来动去,我很难做的哦,各种事情都是。」
他忽然放了手,霍金斯的脸随之向地板撞去。
「社长!」
勒克斯吐出带着泪音的呼喊。霍金斯立刻仰起脸对勒克斯露出微笑,一只眼还冲她挤了挤。萨尔瓦托用粗暴的声音让下属去喊为订立誓约而请来的公证书记。看起来,他打算利用这份内容全然不平等却写在正规书面上的文件,从根本上摧毁一切,让霍金斯的公司完全束手就擒,任人宰割。
「……太嫩了,真是太嫩了。」
霍金斯伸舌舔去唇角溢出的血。
「果然和战场比起来嫩的就像小青菜一样……」
这道低沉微弱的喃喃自语并没能被萨尔瓦托听到。
「我的公司啊,可不仅仅是我属于自己的东西。」
霍金斯看向窗外。像是确信什么会如约而至般,等待着。
「前方确认,是萨尔瓦托邮政。」
薇尔莉特低声道。
驾驶机动摩托的是贝内迪克特,后面坐着的是嘉德丽雅。将手搭在嘉德丽雅的肩上,薇尔莉特在坐席一端站着。
两轮车疾驰于午后的街道,载着人类三名,以及毫不遮掩,大刺刺地露在外面的枪炮。
「呐,阳台上看得到那个卖弄似的超级大炮哟!」
「好——嘞,还想着从玄关杀住对方的威风的,现在计划变更了。薇,把阳台给他轰个渣都不剩!」
用像是邀请对方一起买东西一样的语气,贝内迪克特轻快说道。
「我了解了。嘉德丽雅,请支着我。」
薇尔莉特徒手将放在后车架上那个又粗又长的物体取下。那是个功能类似于喷射炮或者说是火箭筒之类的替代品。在依然保持行进状态的车子上,她将火炮扛在肩上,瞄准目标。有嘉德丽雅在脚边紧紧搂住固定着身体,薇尔莉特没有一丝踟蹰,扣下发射。随即,今日的第二声爆炸声响彻莱顿的大街小巷。
「确认中弹。」
鸽子惊慌地四散奔逃,街上的人们像发出噪音的地方探头看去,被吓得翻过眼睛。与此同时,三人乘坐的机动车也在逐渐接近萨尔瓦托的本部。
「好可怕——!但是超——厉害!那个我也想来一发!」
嘉德丽雅看着炸毁的阳台,扬起兴奋的呼声。
「才不会让你碰的。」
「绝对不可以。」
贝内迪克特和薇尔莉特同时摇起头。让天真无邪的她拿到枪炮绝对会十分危险——这是两人的一致共识。
「什么嘛!我也想要大闹一场呢!有什么不好的!」
「那么先头的突击就由嘉德丽雅去做。这一点还请让步。」
「你在擅自决定个啥啊,头阵怎么看都是我吧!」
「你就在我身后乖乖跟着吧。去解救被囚禁公主的工作可是我的。啊~等着我社长!你在究竟哪~里~?!」
「你啊……把那样的一个大男人叫做公主真是不能忍。那是哪门子的公主啊。」
「你才是,若长得像社长那么高,那种细跟靴子还穿着干什么。」
「才不是呢!才不是因为那种理由呢!这个是、是因为看起来帅气!你……之后别想过好日子了,准备好纸巾哭鼻子吧,还有今天在家里做好觉悟吧!」
「笨、笨笨、笨蛋!当着薇尔莉特的面你再说什么呢!」
沉默着听着两人拌嘴的薇尔莉特从后座上轻悄悄地拿起破布中露出的一截武器柄握住。
「那么就折中,由我去。」
两人尚且没能明白折中是怎样的折中,薇尔莉特仅仅留下这句话后,就敏捷轻快地跃入空中。在她轻盈地着陆后,机动摩托也以华丽的手法一个漂移,在刚刚好的时机处停在本部的大门正前方。
「……我去了,少佐。」
薇尔莉特碧色的眼瞳中,映入的是与c·h邮政几乎一模一样的萨尔瓦托邮政公司。虽说是工作日却紧密门扉,吊挂着休业的牌子。五名穿着大礼服的男邮差在入口处站着,几人还叼着烟嘴吞云吐雾。看到在眼前骤然现身的绝美少女,随后跟上的骑机动摩托的男人和之后方才露脸的美人,这样谜团重重的三人组让他们惊得掸掉了烟灰。
「干、干什么你们!」
在他们被那名少女所展露的清素容颜与月光般耀眼的金发牢牢钉在地上的间隙,那名少女也快速地把裹着手中武器的破布揭掉了。
看上去巨大到根本不能在街中挥舞,那柄战斧现出了真身。
「初次见面不曾问候。这里是c·h邮政公司的自动书记人偶,薇尔莉特·伊芙加登。」
如同魔女般妖冶美丽,她手上的战斧,其名为『巫术』。
白银之刃,因屠杀而饮血的赤线无不昭示着其不祥之兆。
「工作百忙之中有所打扰,可否烦请传达你们的上司。敝社的社长与秘书,与贵社的先生一同消失下落不明。」
白昼的阳光刺目打下,手持战斧的她看起来何等突兀。
「若你们拒不合作,很遗憾我将要依据社训付诸于武力。」
只是,那袭身姿仿佛同手中武器融为一体般,浑然相称。不仅仅只是如此。轻松地举着巨大的战斧,薇尔莉特将斧刃朝那些人指去。男人们虽说瞠目结舌,却也立刻从大衣和裤子中掏出□□,对准薇尔莉特。
「c·h邮政的那些家伙们来啦!绝对不能让他们突破!」
「薇尔莉特!」
嘉德丽雅的叫声回荡在街道各角。可同时间美丽的自动书记人偶恍如置若罔闻般开始了行动,电光火石,已先发制人发动了攻击。
「交涉决裂了。」
一击之下,邮差们如同杂草横割般被一网打尽。她的攻击方式更接近驾驭钝器,斧头没有将人拦腰砍断,而只是对准要害处打击。即便如此,三名男子也被打飞出去,头撞在自己公司建筑的外壁上不省人事。
留下的两个尚未变成斧下冤魂的男子慌慌张张地向薇尔莉特扣动了扳机。神色没有丝毫动摇,薇尔莉特将战斧一个回旋,用刀刃弹飞了流弹,紧接着换手持斧,斧柄指着敌人,机械运转声嗡嗡回响着。
「请原谅我的无礼。」
斧柄前端装饰的花蕾饰品与长长的锁链一同扑面而来。两名邮差的□□从手上被击落了。不给因冲击而抓住手的男人们丝毫反应时间,这一次,薇尔莉特将斧臂撞在建筑物的墙上撑住。
自如地缩放着锁链,她在空中翻转的同时,对准一人的脸飞踢而去,随后,更是踩着他的脸作为跳台,借力跃到旁边的邮差身上,一记旋踢落下。这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犹豫,更不存半点慈悲。
「明、明明我才是第一个的!」
「是我才对!」
嘉德丽雅一边愤愤不平,一边把捆在后座的那个放着武器的包裹抓在手里。在武器库中,面对旋棍、鞭、斧烦恼许久,她的最终选择是一副银色的铁腕(ironknuckle铁质关节)。贝内迪克特则不知何时掏出两把□□握在手中,以一种熟练的手法解除保险。
「薇!别太动真格的啊!要发火的话我替你发就好了!」
萨尔瓦托邮政公司内,早就预知到会有人来袭击的邮差从高层的窗口露出脸来,摆好□□准备射击。一边唠叨着,贝内迪克特用子弹贯穿那些人的手腕,血沫飞溅,化成雨滴纷纷洒落。
「倘若这便是名为怒火之情,我更情愿它早日消失才好。嘉德丽雅!」
薇尔莉特对装着铁腕的嘉德丽雅指了指那边耗尽弹药的喷射炮。嘉德丽雅单手紧抓把手然后一鼓作气势头满满地后退一步,以一种超高的转速发射出弹药。
「一那个一起上吧!」
与那道十分可爱的吆喝声一同响彻的,是高层窗户受到冲击破裂的声音。玻璃渣向露出脸的那群邮差脸上扑面而来,那种破坏力甚至比拟炮弹。可投弹的那一方却十分兴奋,在那边一蹦一蹦跳的老高。
「呀~!打中啦!」
一般说来常人绝不会想到,这会是这样一个年轻女孩做得到的事,真不愧是腕力过人。
「真有一手啊笨蛋女人、不对笨蛋怪力女。」
「啰嗦死了高跟男!」
「啊,要来干一场(杀人)吗?」
「什么啊,干什么?」
两人的絮絮争论被打断了,来自薇尔莉特的战斧『巫术』的锁链摩擦声突兀响起。从窗口处,一个男人悲鸣着飞身而出,落在门面前的花坛中。
「贝内迪克特,嘉德丽雅。这样看来,社长和勒克斯身处这栋建筑这点绝不会错。在公司的事务所始建时霍金斯社长就曾说过,这里与萨尔瓦托邮政公司的结构很相似。如此说来,公司地位最高的那位应当选择最顶层的三楼作为办公地点。两位,请按照顺序按部就班地前进,拜托了。」
对于薇尔莉特的话,两人纷纷各自点头以示肯定。
「赶快解决了然后在酒会喝个痛快!」
「虽说有点扰民就是了。」
街道上不知何时变得一片死寂。
萨尔瓦托邮政公司建在莱顿一条十分普通的商业街上。
只是往来的人在几分钟内跑个干净。
亲眼目击了如此暴行,两边的建筑,以及身在建筑中的店主们,都紧闭店内全部的窗户,拉下铁制卷帘门闭门不出。
整条街道都在察觉了自身被卷入战争漩涡后而迅速采取了行动。自建国以来长年累月,多少次都成功防御了肆虐的侵略者们,正是这样的国家与国民,才能做到这点。街上的男女老少都在安静耐心地等待那边的争端结束。
「那么,请开始吧。」
用澄澈清亮的声音发号施令,那是与平时的她迥然相异的身姿。
萨尔瓦托公司顶层,社长办公室内。
从阳台上眺视的那片景色,仿佛被镶入油画框一般鲜明,高远清朗的秋日天空上悠悠飘荡着鱼鳞状的白云,莱顿的街头巷脚一片繁荣。可这种秋高气爽的美丽景色仅存在于数秒之前,如今,突如其来的爆炸攻击让坐镇阳台的那尊火炮四分五裂,升起滚滚浓烟。
雕着繁复花纹的栏杆东倒西歪,在这种情况下踏足阳台区域,大概会以倒栽葱的姿势,摔到楼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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