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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师傅还没来?」吴静鸥又问。

「打电话催了,说是在采办食材,估计一会儿就到。」

吴静鸥转向谭海松,体贴地道,「舅舅,您要不要先休息会儿?」

「也不是多累的慌,坐会儿吧,等你外公回来。」谭海松抿了口茶,应道。

「亚鸥,你呢?」吴静鸥把果盘推到表弟面前。

少年浑身陷在棕褐色的真皮沙发里,正望着天花板中央繁文缛丽的吊灯发呆,听见表姐问话,连忙坐端正了,道:「我也不累-就是有点饿了…」

「飞机餐很难吃的,是吧?」吴静鸥笑了笑,吩咐道,「王姐,我带回来的饼干,你去拿些。」

「也还可以,就是量有点少。」

「要了两份,还不够他吃的。」谭海松掸了下烟灰,道,「我都不好意思跟空姐张嘴了。」

「只有几片熏肉、橙子和西兰花,两勺儿米饭…」亚鸥委屈地反驳道。

吴静鸥望着瘦骨伶仃的表弟,不禁有些心疼,「亚鸥正长身体嘛!」

茶还没喝完,只听见两声悠长的汽车鸣笛,接着两个女佣人碎步跑了出去。

「我妈和外公回来了。」吴静鸥站了起来。

父子俩也跟着她,还没到花厅,就见一名穿驼色格子西装的老者推门进来。

老者精神饱满,银发宛若山顶的雪冠,拎着顶根红木手杖,气势像是提剑凯旋的将军般,举手投足都透着特别的风度和威仪。两个衣饰华丽的美貌妇人在左右搀扶着,年纪稍长的正是谭海榕。

「爷爷!」血浓于水的亲情是最天然的情感,没有人提醒,亚鸥却石破天惊地脱口而出,声音宏亮清晰。

老者锐利的目光倏地投射过来,顿时浊泪纵横,伸出双手快步将孙子搂在怀里:「哎,乖孩子!」

「爷爷…」亚鸥的也被感染了,眼睛发酸,道。

「好孩子,你爸总算把你平安带来了!」谭老先生枯瘦的手抚摸着亚鸥的脸庞,模样跟曾经的自己那么相似,万千往事涌到心口,「我该死啊,当年一走了之,害你们在小县城里受罪…」

亚鸥对于谭家的旧事没有切身体会,只是突然想起苦命的母亲,哽咽着。

「你回来啦,咱姓谭的,就后继有人了!」谭老先生号啕如雷,像是在发泄沉积几十年的愤懑,「再没谁敢欺负咱了啊…」

「再没谁敢欺负咱了…」亚鸥念叨着祖父的话,心底的伤疤无意间被触动,泪珠儿悄然滚落。

「亚鸥,别哭了…」谭海榕拍着亚鸥的背,又安慰父亲道,「爸,亚鸥也回来了,阖家团圆,该高兴才是啊!」

「爸!」谭海松接过父亲的手杖,也道,「您要当心身体啊!」

众人劝抚之下,谭老先生逐渐恢复了平静,帮亚鸥擦着眼角,怜爱地道,「亚鸥,我不哭了,你也不哭了。再哭就让人笑话了!」

客厅里,谭玉坤向海松和亚鸥引见了白鹭。

她二十七八岁左右,或许还更年轻,容貌姣好,身姿袅娜,正是个绰约的花信少妇。一袭绛紫色菱形镂空花纹的针织披肩,灰白小格子的喇叭长裙,言谈举止都带着养尊处优的闲适和淡然,文静淑雅如娇花照水。

海榕和静鸥都称呼她「鹭姐」,海松和亚鸥也就跟着叫了。

「大哥,车怎么样?」谭海榕从更衣间出来,脱掉了鹦鹉绿的金丝呢绒外套,爽朗地问道。

「咦,漂亮得很嘞!」谭海松由衷地道,「也稳当得很,跑起来跟抓着柏油路一样!」

「呵呵,那是爸去年生日的时候,敲仰真的竹杠,却基本没乘过,闲置着怪可惜的-爸年纪越大,就越喜欢胡乱要东西!」

姑妈约四十五六岁了,徐娘半老,风韵犹存。饱经岁月洗礼的肌肤依旧光滑润泽,花容月貌宛似浮世绘中的仕女,浑身透着秋日果实般的成熟。说话的时候螓首微昂,骄傲地犹如白天鹅,「上海是个势利场,只认衣裳不认人。你初来乍到,或许用的着。」

「你姑妈又讲我坏话!」谭老先生扭头朝亚鸥扮了个鬼脸。

满头银发的祖父居然还跟小孩子一样,亚鸥无言以对,只能咧着嘴傻笑。

「我摆事实而已!」谭海榕捋起白绉绸衬衫的袖筒,撇了父亲一眼,道,「连这别墅也是,当初非要买,却几乎一直空着,也就是过年的时候热闹些。」

「现在百分之六十五的业务都在大陆,你们到上海,也算有个驻脚的地方嘛!」

谭海榕没理会,继续道,「你和亚鸥先住下,不合适的话再换。观澜御景的楼盘好像还不错,安妮在那边才拿了套…」

「安妮又买房子啦?」谭玉坤再次插嘴道,「她在台北的两套房子也不租售,分明打麻将输给我,居然还赖账…」

「外公,是您作弊好不好?跟鹭姐串通了换牌!」静鸥忍不住爆料道,「安妮说一辈子再不跟您打牌,把您拉黑名单了,最讨厌作弊的!」

白鹭的俏脸登时通红了。六七十岁的老先生了,跟孙辈打麻将还作弊?!简直令亚鸥哭笑不得。

「谁作弊了?」谭玉坤被外孙女戳破真相,气急败坏地辩护道,「你外公好歹也是德高望重,会跟你们两个毛丫头作弊?我小时候考试都没作弊过,不信你去问我当年的老师!」

「您都一把胡子了,您老师估计正在陪阎王爷打麻将呢,好一个死无对证!」

吴静鸥鄙夷地嘟着嘴,道。

「鸥妮,怎么跟外公说话呢?」一个沉稳有力的中年男声从客厅外传来,责备中含着爱怜。

吴仰真依旧戴着那副名贵的金丝眼镜,挂着招牌式的温文尔雅的笑容,浓郁的书卷气质扑面而来。

「爸爸!」表姐满是喜悦之色,飞也似地扑进了姑丈的怀里。

吴仰真拥抱过女儿,又跟亚鸥父子俩打了招呼,挨着妻子坐进了沙发里。谭海榕水眸里荡漾着蜜意,温柔地吻了丈夫的脸颊。

「仰真也回来了,我讲两句话。」谭玉坤收起笑容,端起茶盅润了下喉咙,对海松道,「首先是对你的安排。」

谭海松立刻正襟危坐,洗耳恭听父亲的指示。

「我跟海榕商量了,由你出任酒店集团的总裁。你先跟着历练,不要嫌委屈。」

谭玉坤一改之前老顽童般的嬉哈,雷霆万钧地道。

「不会的,职位其实没啥。」谭海松诚恳地道,「我还想着从基层做起嘞,更能全面了解情况。」

「那倒用不着,细枝末节的东西,交给底下人做。」谭玉坤道,「公司跟单位还是不同,要会抓,也要会放。」

「嗯,是!」谭海松小鸡啄米地点头道。

「你要多向仰真讨教。」谭玉坤指了下女婿,「遇事儿也可以找他商量。」

「爸,您把我捧得也太高了。」吴仰真接过话,笑着建议道,「选派几个可靠得力的副总裁才是正经的。」

「嗯,我也有此意。」谭玉坤又对女儿道,「海榕,你跟陈星午拟个名单。」

「好的!」谭海榕答应了,又道,「我也说句话啊。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谭家的事,本来不该我插手的。」

「从前把我当儿子养,也就算了。现在大哥和您宝贝孙子回来了,我乐得还政让位,落个清闲。以后需要我帮忙,自然是义不容辞,但是您老还想把我当苦力使唤,就要付工钱了!」

「你瞧这丫头,学会跟我讨价了!」谭老先生拿手杖作势要敲她,笑骂道,「不要慌着表忠心,没谁敢动你还!」

海松嗅到了一丝异样,连忙剖白道:「爸,海榕是逗您呢!我对家里的事儿一窍不通,光学也要个三年五载啊。她是家里的顶梁柱,绝对缺不了她嘞!」

谭老先生要的就是儿子的态度,语气缓和道,「其次啊,我是希望你尽快续弦的…」

母亲还没过百日,祖父居然就劝父亲再娶。

亚鸥心里一凉,就想挣脱谭玉坤一直握着他腕子的手。

「玉屏才走,怎么着也要过一段时间…」谭海松看了眼亚鸥,小声道。

「逝者已去,活人还要继续活嘛!」谭玉坤俨然不甚满意,展臂将白鹭拉进怀里,少妇并未任何抗拒,一副小鸟依人的乖巧模样。

她最多也就比表姐大四五岁,原来竟是祖父的情妇-父亲在融城也有不止一个女人。谭家男子的风流成性,莫非是遗传吗?亚鸥一阵酸楚,可怜起母亲来。

「家里人丁不旺,你才五十几岁,还能养个一儿半女。」

谭玉坤摩挲着白鹭红润的酥手,就像把玩玉器一般,道。

海榕一家三口都是司空见惯的样子,谭海松却略觉窘迫,低垂着目光,道:「嗯,我会考虑的…」

「亚鸥你呢,有没有女朋友?」

谭玉坤交待完正事儿,又恢复了老顽童的神态,把亚鸥的手放到胸口,狡黠地对孙子眨眼道。

「哎呀,你别教坏小孩子啦!」白鹭秀眉微蹙,在他腰里拧了一把,出人意料地娇嗔道。

王姐悄然闪进客厅,附在吴静鸥耳畔低语了几句。

「谢师傅到了,我去接下。」静鸥起身道。

「哪个谢师傅?」谭玉坤问道。

吴静鸥头也不回地道,「庆丰楼的,安妮请的。」

「嗬,这丫头,有点意思了…」谭玉坤抿着嘴角,笑道。

没过多久,静鸥回来了,身后跟着一名矮胖老者和两个年轻人。

「谢师傅,好久不见!」谭玉坤站了起来,朝老者伸出了手。

「谭先生!」谢师傅满脸堆笑,握住谭玉坤的手弯腰致意,「您老还康健?」

「哈哈哈,老骨头了,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你呢,家里大人孩子都好?」

「托您的福,都好,都好!」谢师傅嗓音清亮,一股纯正的京味儿。

「谢师傅是『谭家菜』的传人,彭长海的弟子,国宝级的大厨师。」谭玉坤对众人道。

「居然还有所谓的『谭家菜』-我拍根儿黄瓜也可以叫『谭家菜』啊。」亚鸥轻蔑地瞟了眼谢师傅,肥头大肚就像维尼熊,「哼,不会像毛家腊肉一样,又是欺世盗名吧?」

「学艺不精,有辱恩师尊讳!」谢师傅眯着眼睛,圆脸儿笑得灿若秋菊,「古有班门弄斧,我今天是谭门弄勺,贻笑于大方之家…」

「谢师傅自谦了。」谭玉坤笑道,「你们的『谭』和我们的『谭』,虽不可混为一谈,但也颇有渊源。能请到谢师傅屈尊,可见安妮是花了心思的。」

「您老抬举,咱们都是自家人,没有屈尊之说。」谢师傅显而易见也是见惯了场面的,如蛇缠棍,顺藤而上。

「那就辛苦了!」谭玉坤拍了拍谢师傅肩膀,又跟两个年轻人握了手。

「应该的,应该的!」谢师傅应着,就吩咐两个徒弟道,「你们去把东西抬下来-小心着点,别砸坏了地板!」

「吃顿饭还特意请个厨子,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讲究!」亚鸥不以为然,「跟八旗子弟似的,没钱的穷讲究,有钱的真讲究-都是虚讲究!一个厨子,干嘛和他那么客套-又不是御膳房的,真浪费时间!要是在学校,估计说话儿的空儿,饭也吃了,碗也刷了-哦,对了,早晨到现在,先是汽车后是飞机的,今天的寒假作业还没写啊…」

「我也有点累了,休息会儿。」谭玉坤由白鹭搀扶着,进了客厅西厢的卧室。

「爸睡觉轻,咱们去楼上。」吴仰真示意海松,又向女儿道,「鸥妮,你舅舅的行李呢?」

「已经拿到小卧室了。」吴静鸥把风衣和丝巾挽在了手里,轻声答道。

「大哥,你先在小卧室迁就几天,等爸回台北了,再搬下来。」谭海榕说着,又对侄子道,「亚鸥就睡你安妮姐房间。」

安妮姐就是子琪姐吧-为什么还取个英文名?表姐嫁了美国人,有英文名也是理所应当,她呢-我睡她的房间,她不回来吗?静鸥姐说她大美女,能有多美呢-为什么家里的女人都那么漂亮?呃,看白鹭就知道了,基因真的很重要-有钱就是好啊,美女环绕。连两个女佣人也是,随便放到融城-我咔!!!

亚鸥心不在焉的瞎想着,脚却被楼梯绊了下。所幸反应灵敏,及时抓住了扶手才免于摔倒。

「亚鸥,没磕着吧?」走在他后面的静鸥关切地问道。

虽然不算太糗,但在姑妈和表姐面前,亚鸥还是红了脸,「没事儿…」

「冒失鬼,脚底下都没根儿的!」谭海松扭过头来,厉声道,「整天耷拉个脑袋,走路也不看!」

「呵呵,恐怕是饿的,腿都软了!」静鸥笑着替表弟打圆场。

楼梯上来,正对个圆形的书房。右首两个卧室,都是黑胡桃木门,银色的执手锁。走廊铺着厚实的深棕色地毯,两壁镶着球兰造型的灯。黄铜雕塑的枝茎和叶子,连纹理都栩栩如生,像是从墙里长出来的一般。柔和的灯光照亮几幅印象派的景物,都用金色的画框装裱着,色彩暖煦而朦胧。

「我换件衣服。」

吴仰真进了最东边的门,那里是他们夫妇的主卧房。

「顶楼的两个房间,子琪改成储藏室和家庭影院了,不然也不会不够住。」

谭海榕说着,转进了小卧室。

即便是小卧室,也有约二十平米。右手边是洗手间,左边一排橡木的壁柜,往里是张欧式的弹簧铁艺床,罩着鸦青的纺绸床单,铺着柔软的灰色绒毯。北面是大型的玻璃飘窗,两尺许高的枫木台子。漆成黑色的弧形长方格子的曲栏,围护着两只做工精细的藤制矮脚椅子和一张黄花梨木的小茶案。茶几表面摆着鸵鸟蛋大小的黑陶花瓶,栽着一丛幽然欲滴的绿萝。

「这房间该叫我住嘛!」亚鸥才被父亲凶,心里难免不爽,「给老爸真是糟蹋了!」

风将金色提花的窗帘和纯白色的窗纱吹得飞舞,宛如蝴蝶翩迁的翅膀。谭海榕靠进矮脚藤椅里,侧身关了窗,对海松道,「平日就子琪在,我基本住酒店,隔三差五地才回来一趟。家里只有佣人还是不行的。」

「嗯,我明白。」谭海松点了点头,也坐了,道,「安顿罢亚鸥再说吧。」

「亚鸥,」姑妈笑吟吟地问道,「你是愿意在国内读高中呢,还是跟你静鸥姐去美国?」

「我去美国,跟静鸥姐?」亚鸥一时瞠目结舌。

几个钟前,谭海松讲的时候,亚鸥还不相信,以为父亲心血来潮,吹牛而已。现在见识了姑妈家的阔绰,又是豪车别墅,又是集团总裁的,哪怕送他去月球,似乎也轻而易举。但是,去美国,人生地不熟的…

亚鸥望了望表姐,她也正笑着,像是一尊沐浴着圣洁光芒的天使雕像,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一时半会儿的,恐怕还不行。」亚鸥咬着嘴唇,又道,「我语言都不通,只能给她添麻烦。」

「可以先报个语言学校嘛,或者就住我家。」吴静鸥远嫁异国,隔绝父母亲友,如燕单飞,备尝怀乡之苦,如果有个表弟陪在身边,也不失为孤独中的一种慰藉,所以对母亲的提议格外热心,「环境很重要,三五个月就没问题啦。」

「静鸥你也忙,哪有空照顾他?」谭海松白了眼儿子,道。

「我还好啦,正常上下班,肯定有时间的。」

「等两年吧,亚鸥还小,又啥都不懂嘞…」突然把儿子从身边割走,谭海松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爸十八岁就跑到了台湾,我十六岁就去的新加坡。」

谭海榕一句话,便教父子俩哑口无言,海松是稍嫌这个同父异母的小妹管得宽、强横,亚鸥却对姑妈刮目相看了。

姑妈皱眉沉思片刻,又道,「家里的事,将来多半是要交给亚鸥。男孩子嘛,要出去闯荡,开拓眼界-亚鸥,你说呢?」

姑妈把皮球踢了回来,表姐和父亲也不约而同地望向了亚鸥。

美国,天堂般的花花世界;表姐,常青藤的美女;但是,我还想有机会就回融城呢-将来的命运,可能就取决于自己的两三句话,该怎么办?

「我现在读高一,接受的也是国内的系统教育,如果去美国,就前功尽弃了。」亚鸥已经拿定了主意,斟酌着词句道,「我想等我读完高中,像静鸥姐那样,凭自己的努力报考美国的大学。」

姑妈隽冷如水的眼睛里,先是陡地一黯,继而像是烟火般豁然闪亮起来。

「呵呵呵,好孩子,有志气,话也说的滴水不漏!」谭海榕大喜过望,起身拉住侄子的手,「姑妈没看错你!」

「这臭小子!」有儿如此,谭海松也甚为得意,拍着大腿笑道,「说他灵透吧,又呆得跟木头一样,说他呆吧,又灵透得跟水儿一样…」

「呵呵,亚鸥可一点儿都不呆!要说呆,也是被舅舅您给吓的-您可不能把当官的赫赫威风带回家里,不然我也怕您了!」

吴静鸥忽然欣赏起这个土头楞脑的表弟了,连亚鸥那身虽整洁却异常臃肿的旧羽绒服也没之前扎眼了。

「你看你姐尽维护你,连我也批评了,哈哈哈!」谭海松老脸很有些挂不住,道,「静鸥啊,你还没见他呆的时候嘞…」

「呵呵,那也是蓄势待发,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静鸥嫣然笑道。

亚鸥有些羞赧,朝表姐投去一个饱含感激和歉意的眼神。

「亚鸥也长大了,不能总是骂-你跟爸年轻的时候一样,对外人有说有笑,对自家孩子凶神恶煞一样!」谭海榕也帮腔道。

「好,好!我改,我改,我一定改!要不今天该开我批斗会了,哈哈哈!」谭海松尴尬地笑道。

「亚鸥,你爸也是疼你,就算态度差点,也不能记恨在心的,懂吗?」谭海榕又拍着侄子的手道。

「嗯,我都知道。」亚鸥点了点头。

「好了,没别的事儿了。」谭海榕瞥了眼腕表,对女儿道,「你帮亚鸥和你舅舅收拾下行李!」

「嗯。」吴静鸥答应着,「但是安妮房间锁着,我没她钥匙…」

「打电话给她,死丫头,还不回来…」

海松的行李箱没有太多内容,倒是有本相集让静鸥爱不释手,其中还有亚鸥穿着开裆裤挖土玩的照片,憨态可掬惹得她娇笑不已。

「亚鸥两岁半拍的,春末夏初,才买的新凉鞋。」

海松把衣服挂进壁柜里,背着手踱过来,低头看了一眼,插话道。

「纸张都发黄了,人像也有点模糊-等我翻拍了保存起来,将来留给他女朋友看,呵呵呵…」吴静鸥笑道。

「呃,还是不要了吧,太丑了这张…」亚鸥吐着舌头道。

「哪里丑啦,很可爱嘛-哟,你还去过少林寺啊?」静鸥拿着海松抱着亚鸥在塔林的合影,问道。

「读几年级的时候?」海松问儿子。

「小学一年级吧。」亚鸥答道,「我记得我当时是八岁。」

「八岁还那么瘦小啊?」吴静鸥不敢相信地道。

「你问他从小断过药没?」海松瘪嘴道,「一直是个病秧子,三岁才会说话,也不长个儿,能养活住还真不容易嘞!」

「我小时候比较矮,脑子也笨…」亚鸥讪讪地笑道。

「大器晚成,你现在精气神都像个大人了嘛-哎,亚鸥,你多高?」吴静鸥饶有兴致地问,见表弟迟疑,又道,「不介意吧?」

「呃,没关系的,又不是女孩子…」亚鸥含混地道,「一米七三,还没达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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