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杀人与杀鸡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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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蒋祯怎么虔诚的祈求黑夜不要过去，都不可能实现，当第一缕阳光透过屋顶的破洞照射到蒋祯身上，蒋祯似乎看到了所有本就看不起他的人都对着他发出了嘲弄的笑容，笑他的不自量力，太子露出狠毒快意的冷笑，二皇子对他视而不见，三皇子看向自己像是看一条落水狗一样发出狂妄的大笑，长慧公主鄙夷的发出像银铃般的轻笑，德妃露出成事之后得意、高傲、势在必得的轻笑，皇上像松了一口气一般，放松、欣慰、快意的大笑，就连刚刚出生的的七皇子也破涕为笑，露出孩子般天真无邪的笑容。所有的笑声在阳光照到身上的时候，像是真实的出现在了耳边，让蒋祯想要蜷缩在在一个角落再也不要出来，永远不让世人发现。

天一亮，白小福身子轻轻一歪，白小福就从梦里惊醒了过来，他梦见了上一世的事情，警察告诉白小福他父亲的尸体找到了，让白小福去认领，白小福跑了很久终于见到了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地上，身体都泡的浮肿了，白小福走近，却发现那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穿着皇子服饰的蒋祯。随即白小福就从梦里惊醒了，醒来的白小福像是向着蒋祯看了一眼，发现蒋祯睁着眼睛，眼角还无声的淌着泪水，却像是感觉不到一样眼睛一眨不眨的，眼神涣散，思绪不知道飘向了何处，白小福张了张嘴，本想问蒋祯感觉有哪里不舒服，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他不忍心将蒋祯拉回现实。

白小福像是没有看到蒋祯已经醒来一样，自顾自的做起事来，将白粥和要分别煮好，向蒋祯还睡着的时候一样喂进蒋祯的嘴里。蒋祯没有挣扎，像是一个牵线布偶，即便长着正常人的样子，却失去了人的灵魂。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的时间，蒋祯和白小福的想也都好的差不多了，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白小福没有将蒋祯拖回现实，蒋祯也好像是要一直这样躲在自己建立起来的保护壳中。日子是要过下去的，白小福清楚地知道日子要进行下去的前提就是蒋祯自己清醒的回到现实生活中，长此以往，如果没有人提及也皇家有关的敏感词刺激蒋祯，蒋祯可以一直呆在自己的保护壳里，但日子一长，一旦有一天蒋祯被迫回到现实生活中，在自己没有心里准备的情况下，蒋祯一定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而那个结果也一定不是白小福想看到的，他希望蒋祯好好地活下去，再去争也好，平淡的过余下的日子也好，总之要正常的活着。

白小福这天终于打破了沉默，平静的道：“殿下要躲到什么时候，殿下该清醒清醒了。”

蒋祯像是被吓了一跳，身子激烈的颤抖了一下,并没有看向白小福，自顾自的平静了下来，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反应。

白小福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压下心里泛起的心疼，接着道：“殿下可是尊贵的四皇子，未来的真龙天子，这一点事情就承受不住，还怎么成就大事。殿下之前的坚持都要放弃吗！殿下真的甘心吗！”

一句又一句的殿下、皇子终于将蒋祯激怒了，蒋祯突然抬起头恶狠狠的瞪着白小福，疯了一样的大喊道：“不要叫我殿下！我不是什么皇子！”情绪来的太快太激烈，甚至于声音都变的嘶哑尖利。

紧接着蒋祯猛地站了起来，脚步有些踉跄，眼眶因为气愤通红的泛着水光，邪笑着，“你在嘲笑我，对吧！你们！你们都在嘲笑我！”说着一把攥住了白小福的脖子，白小福被迫和蒋祯对视，看到了那布满血丝的突出的眼球中汹涌着的名为戾气的东西。

白小福艰难地伸出双手，就这蒋祯向前掐着自己的姿势，抱紧了蒋祯的腰，闭上眼睛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到蒋祯的手臂上，蒋祯下意识的松了力气，白小福轻拍着蒋祯的后背道：“那忘掉过去，像普通人一样活着可好？找一个温柔的妻子，生几个可爱的孩子，男耕女织。”

蒋祯像是瞬间感到惊慌一样收回了自己的手，颤抖得道：“不，我是皇子，我要成为皇上，我要成为皇上……”

白小福在心里叹了口气，道：“好，那殿下就努力成为皇上吧。殿下还想怎么发泄，发泄完了该继续前进了。”

蒋祯平淡的道：“我想杀人。”

白小福明白蒋祯想杀的是谁，便道：“好，殿下等着，小的给殿下准备。”

白小福走出破庙，深深出了一口气。找到一家农户，向农户家买了一只鸡，白小福身上的钱已经不多了，他和蒋祯之后还要有其他的谋划，现在自己身上的这些钱，甚至不够维持平静生活的，何况是在做什么谋划。如今该省的还是要省的。白小福打算蒋祯将鸡杀了，自己处理处理可以给

蒋祯补补身子。回到破庙，白小福把那只养的威风凛凛的公鸡扔到蒋祯身边，道：“殿下将就一下吧。”

说完便退到门外，将庙门关了起来。破庙里刚开始传来鸡挣扎尖叫的声音，之后，就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又过了很久，等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之后，白小福才敲了敲破旧的庙门，蒋祯平静的道：“进来吧。”

白小福进到庙里，一地的鸡内脏，鸡的身子已经四分五裂了。甚至有些鸡肉像是被绞肉机绞过一样散布在地上，整个场面像是野兽蚕食后的凶案现场。然而蒋祯像是又恢复了正常一样，平静的站在一旁，白小福只得认命的收拾残局。白小福将地上的七零八落的碎屑全部收集起来，本来打算让蒋祯杀了之后吃的，现在白小福觉得就算煮了自己也不忍心吃，这只鸡承受了蒋祯所有的怒气，被蒋祯虐杀而死，死无全尸，白小福自认为不是一个圣母的形象，但也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在吃掉这只鸡是残忍的。

白小福将鸡待到破庙外面的一棵大树下，挖了个不深不浅的坑将鸡的碎尸埋了进去，然后还对着土堆鞠了一躬，在白小福心里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对不住这只鸡，白小福不由的觉得自己很矫情，很可笑。

当白小福转过头来的时候发现蒋祯静静地站在自己的身后，看到白小福转过头，和他对视了一眼，转身回到了破庙里。

白小福也回到了破庙，两人相对无言。白小福率先开口道：“殿下，可有什么打算？”

蒋祯抬头看着白小福，道：“我想进入部队，立下战功重新进入朝堂。”眼里闪烁着坚定的金光。

白小福思考了一下，道：“殿下，这个想法可行，目前西北方向胡人侵犯大齐边疆，如今正是却短兵少粮的时候，殿下武艺精湛，又精通兵法，定能有一番大作为，况且武官和文臣不同，武官远在战场，与京中权贵接触不多，现今战争频发，武将升职的空间更大。等到平息了战事，再回到朝堂，将不会有人能在阻挡殿下的步伐，而且身在军中能收揽人才，到时也可以为逼宫做打算。殿下想开些，殿下在宫外其实有更广阔的的发展空间，倒是比拘在宫里跟自由，所操控的空间也更大。”

蒋祯看向白小福，眼里有着一些白小福看不透的温柔信任甚至是宠溺，“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现在我们并没有身份证明，如何跨过重重关卡到达边关。”

白小福似乎也在思考这一点，眉头微蹙，忽而又舒展了开来，对蒋祯道：“殿下，我们可以去找一些走南闯北经商的马队，跟他们打上关系，然后以路上没注意丢失为由，让商队说通官员进行补办。楼兰海上贸易兴盛，来往的客商很多，丢失身份文牒的人大概也很多，补办的可行性大。但是济英那边不知道是否是真的放松了警惕认为殿下已经死了。而且济英行事谨慎定不会轻易地放过小的，会不会派人守着小，等着杀人灭口。所以，殿下行事还是要多加小心。”

蒋祯打量着白小福白皙的脸颊，小巧的鼻头，嫣红的小嘴，浓密的睫毛下一对紫葡萄般的眼睛，现在长长的头发束在脑后，穿着一身粗布衣裳，标准的一个清秀的少年。蒋祯伸手将白小福束发的布条一下子结了开来，长长的头发披散开来，本就正值男女不辨的年纪，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便出现在眼前。

白小福没料到蒋祯突然的动作，眼神呆呆的望着蒋祯，蒋祯眼睛都看直了，他之前先是将白小福当做一个碍眼的狗奴才，之后慢慢的产生了信任，也只是将他看作一个可以交代事情的忠心的奴才，随着白小福一次又一次的帮助自己，蒋祯渐渐地也想同等的好好对待白小福，但却从没有注意到白小福竟有这般绝色的容颜，或许可以说，时间长了蒋祯根本忽略了白小福长的是美是丑。

白小福从已经呆滞的蒋祯手里拿过发带，将自己的头发系了起来，对蒋祯道：“殿下可是想到了什么注意。”

蒋祯故作镇定的道：“你可以扮成女子，这样就可以躲过楼兰这里官兵的搜查。等过了楼兰，再故技重施换回男儿身份。”

白小福微微有些诧异，自己毕竟是一个男子，而且心里年龄还是一个30岁以上的成熟男人，真的没有想到还有这一招，来隐藏身份。

白小福答应道：“那就按殿下说的进行吧。”心里隐隐的觉得有些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