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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利对自己长相最满意的地方要算前额上那道像是星形的疤痕了。
他从自己记事时开始就已经有这道疤了,他还记得自己问玛妮雅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自己是如何得到这个疤的。
“在你父母死去的那场车祸中。”
她是这样回答的。
“不要再问任何问题了。”
不要问任何问题─这是在毕斯礼家平静生活的第一条法则。
当黑利翻动他桌上的培根煎蛋的时候,沃格姨丈走进了厨房。
“你今天也一样,离我女儿远点!”
他吼叫着,算是早上打招呼的方式。
几乎每天沃格姨丈都会叫黑利离他的女儿远一点─仅管黑利什么也没做。
但不知道为什么艾莉儿就是喜欢在他附近出现,然后想尽一切办法来捉弄他,让他难受。
“你以为我不想离她远点吗?”
黑利在心裡默默地想着,但他不敢就这样说出口,不然一定会被他的姨丈认为他是对自己天使般女儿有意见─他可以想像那样的后果。
艾莉儿和她妈妈走进厨房时,黑利正在吃他的煎蛋,艾莉儿很像她的妈妈,但却更加地漂亮。
她有一张清纯漂亮的鹅蛋脸,脸上有着迷人又恰到好处的粉红色,青春窈窕的少女身材,白晰透亮的肌肤,灵动的亮蓝色眼睛,还有最引人注意的─那头秀美的金色长髮,一直垂到腰的地方─它整理得整整齐齐的,跟黑利乱糟糟的头髮完全不同。
黑利把最后一口煎蛋送入自己的口中。
此时艾莉儿正在数自己的礼物,她的脸色突然一沉,原本天使般的漂亮脸蛋在这瞬间变得有点扭曲。
“三十五件!”
她看着爸爸妈妈说:“比去年还少了三件。”
“宝贝,妳忘了数天前美奈子送给妳的日本限量手錶了,就在苏妮雅高级少女诱惑甜香水下面呢。”
“好吧,那就算三十六件!”
艾莉儿嘟着嘴,非常不满的说着,小脸垮了下来,眼睛也开始泛出泪光。
“噢!我的天使,妳不是还有那盒大礼物吗?那裡面是什么呢?”
沃格姨丈最看不得自己天使的眼中出现那种湿润的东西,赶紧想要转移话题地问。
“那是我和黛薇卡一起买的邮购,根本就不算!”
艾莉儿气得将一隻大熊玩偶丢在地上,伸出圆润修长的长腿踹了它两脚,然后赤着她光洁的小脚踩在它圆圆的肚子上。
玛妮雅阿姨显然也觉得继续下去不太妙,马上安慰道:“我们等一下出去给你多买三件礼物,好吗?三件喔,加起来比去年还多一件。”
艾莉儿嘟着他粉嫩的嘴唇,仔细地想了很久,然后才慢慢的说:“每件都不能低于1000英镑才行。”
“好吧,宝贝,那有什么问题呢。”
玛妮雅阿姨说。
沃格姨丈听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这样说笑了起来:“我的天使要用当然就要用最好的,就像她爸爸那样,懂得品味高级的东西─这点就是跟那些莫名其妙的下等人不一样。”
说完有意无意地瞟了黑利一眼。
正在这时玛妮雅阿姨的手机响了,她走到一旁去接电话。
沃格姨丈和黑利则在一旁看着艾莉儿一件一件地拆着她的礼物:一条纯银镶鑽的脚链、一隻橘子公司发售的新款手机、一台同样是橘子公司发售的最新款白金色电脑(梅花金)、一台纳尼公司出的顶级电影摄影机、三瓶高级香水、两双法国真皮手工高根鞋和数件礼服、洋装、睡衣、衬衫等衣物。
“那个大盒子是什么呢?我的宝贝。”
一旁的沃格姨丈问。
“这是少女的秘密,你可别偷看。”
艾莉儿将头撇到一边,故作冷漠地说道。
沃格姨丈也不以为意,笑呵呵地感慨自己的女儿一下子就长这么大了,居然还有少女的秘密呢!就在这时,玛妮雅阿姨气冲冲地从窗户边走了过来。
“坏消息,沃格。”
她说。
“娜太太说她有急事要处理,不能帮我们看着他了。”
她把头转向黑利的方向,瞪了他两眼,彷彿这一切都是他害的一样,接着脸又红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些什么。
艾莉儿不敢相信地用手掩住她张得开开的小嘴,黑利的心裡却乐开了花。
每年艾莉儿生日的时候,爸爸妈妈都会带着她和她的闺蜜出门去参加各式各样的庆祝酒会,或是去渡假村玩乐。
而每年这时候,黑利就会被送到附近一条街之外的娜太太家裡去。
黑利痛恨这一点。
她的房子虽然也是在别墅区裡面,外表一样光鲜亮丽,但裡面却充满了阴森诡异的气氛,而且娜太太总是想要叫他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让他打从心裡觉得不舒服。
“要不…我叫我手下的员工看住他?”
沃格姨丈说。
“不要傻了,沃格,我们要怎么跟他们解释这是谁呢?说他是我们的姪子?那恐怕他们会让他太开心。”
毕斯礼一家总是这样说黑利,好像他是惹人厌的天大麻烦一样,而且他们就是见不得他感到一丁点的开心,好像他们的心情跟他成反比一样─他只要变得开心一点点,就换他们家的人不开心了。
“而且谁会想要跟他这种下等人在一起好几天?”
玛妮雅阿姨又补了一句。
“说得也是…谁也没我们这么好心。”
沃格姨丈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彷彿觉得自己这样的上等家庭肯收留黑利,简直就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玛妮雅阿姨说,一边瞪着黑利。
黑利知道自己不应该要为这件事情感到太开心才是,毕竟跟毕斯礼一家比起来,芮娜太太除了家裡阴阳怪气了点、阴暗了点、冷了点之外,其实对自己还是蛮好的;但他提醒自己,若能够有一年不去她家住…那该是多不容易的一件事阿,想到这他差不多也就释怀了。
“我可以留在这裡。”
黑利满怀希望地说。
这样或许他就可以看他喜欢的电视节目了,说不定还可以偷偷用艾莉儿的电脑上网,甚至是玩玩电脑游戏。
玛妮雅阿姨的表情好像刚刚吞下一隻苍蝇。
“然后回来的时候发现你偷用艾莉儿的房间,甚至偷闻她的内裤?”
她拉高音量高声地质问。
“我…我不会做这种事的。”
黑利说,但是沃格姨丈一听刚刚的言论就当场暴走了。
“我…我不允许!我、决、对、不、允、许你这么做!”
他的脸整个扭曲在一起,原本梳理整齐头髮也一根一根地竖立了起来。
“我根本什么都没做,也从来没想过…”
黑利无力地辩解着。
“闭嘴!”
毕斯礼夫妇两人一起吼道,黑利之好安静地在一旁等着他们对自己的审判…或是说…安排。
艾莉儿开始啜泣了起来,美丽的眼睛泛起大量水雾,一粒粒珍珠似的眼泪就这样滴落在象牙製的纯白餐桌上。
“我…我不想他去。”
“噢!我亲爱的宝贝,妈咪会紧紧地看着他,不会让他破坏妳的生日的。”
她用手环着她,将她的头埋在她胸前雪白的双峰之间。
“我…我不想…他去!”
艾莉儿一边说一边哭,将玛妮雅的胸前都染湿了,隐约地露出粉红色的蓓蕾。
“他…都会对我很冷默,等等我朋友来了,我要怎么跟她解释─一个不喜欢我、都不跟我讲话的亲戚?”
毕斯礼夫妇一起转过头来瞪着黑利,沃格姨丈吼道:“你出去之后最好像样点,虽然你是肮髒龌龊的下等人,但既然你有幸跟我们这么高贵的人住在一起,还一起出游,就最好给我装得像样点,别在一边胡弄搞鬼,有点礼貌!”
就在毕斯礼夫妇一起转头看向黑利的时候,艾莉儿在他们看不到的角度对黑利做着鬼脸,还吐了吐舌头。
其实她没有不想要黑利跟她们一起去─恰恰相反!她觉得黑利很好玩,她也一直很想要捉弄他,只是因为爸爸妈妈总是怕黑利污染到他们天使般的女儿,所以总是不让他靠得太近,而他也老是避她避得远远的,让她一点机会都没有,所以乾脆以退为进,让她有正当的理由多跟他相处一些。
“这下终于有机会了。”
艾莉儿想像了一下─等等和她的闺蜜一起玩弄黑利一定非常、非常有趣,还可以解决去渡假村的路程上太过无聊的问题…想到这她已经有点兴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