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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第60章·新婚之夜2020年5月31日在“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

的口号声中,仪仗队的号角吹了起来,踩着鼓点,然后青葱岁月中的少男少女们迎着朝霞从划着白线的跑道上走了过来。

此次运动会上,除了跳高,书香还报了个二百米短跑,去年运动会上三班折戟沉沙,今年他说了句“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三班球队的其余这些人也都各自分工,参与进来了,用他们的话说,得有个姿态。

焕章就很有姿态,他穿了一身儿白,小伙子唇红齿白,眼神瞄着吴鸿玉的背影,他说“这届运动会的护花郎非我莫属”。

而焕章也有项目,他报的是中长跑——短跑靠爆发、长跑比耐力,最难掌握火候的就是这八百米拉锯,他要挑战自我。

“先吃块巧克力吧。”

速跑选手提高能量的东西被浩天举在手里,他这一吆喝,三班参与运动会项目的人就聚在了一起。

“齁死人。”

巧克力太甜,只吃了一块书香就不吃了。

他抄起矿泉水瓶,咚咚咚喝了几口。

“厕所。”

焕章身上所穿的白色仪仗队服已经换了下来,他手一摆:“把尿泡里的歌唱出来。”

去唱歌,众人喊着,书香王宏等人就一起去了厕所。

“刚哥,飞雪连天射白鹿的白是白眉大侠吧!”

临近厕所时,三班这几个人就看见许加刚等人先一步走了进去,其中还有先后均辍学的皮三儿和大奎,而说话的人正是前者。

内话再早时杨书香也曾说过,不过当时他原话说的“可能是白眉大侠”。

厕所里人太多了,王宏有意放慢速度。

“走呀,怕尿不出来?”

进到厕所里,人确实不少,别人都无所谓,王宏却嘿嘿两声缩了出去。

“白马啸西风!”

某人亮起公鸭嗓时,销声匿迹的气流忽地从书香体内涌了出来。

他把手搭在鸡巴上,捋开包皮时脑子里就跳出了李文秀,继而虚幻的迷宫也在脑海中勾勒出来。

把头一扬,书香的眼睛轻轻闭上,身子突地一抖,人就置身于难以解脱的迷宫里。

听其声,那皮三似乎有些质疑:“真的假的?那之前怎听你说是白眉大侠呢?”

那边的大奎悉悉索索道:“刚哥一言九鼎煳弄过人吗?皮三你说刚哥煳弄过咱们吗?”

公鸭嗓没接话茬,而是另起炉灶:“赵哥,绝代的双雄最后什么结局?”

焕章的声音慢了半拍,道:“都过一礼拜了,你问我?”

公鸭嗓嘎嘎地:“这不转天重播也没看吗。”

书香勐地睁开眼睛,稍稍往旁边一转,正看到许加刚虚缝着眼睛在笑:“赵哥,那你看过白马啸西风吗?”

回首尘缘——词曲澹澹,柔婉中不免徒增一丝感伤,论悲怆,它似乎又不及另外一首——破阵子来得勐烈。

而李煜的“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更是满载亡国之悲,更悲的是,小周后替他承担了本不该由她受的罪,最终香消玉损。

《绝代双雄》上周六大结局。

当晚书香就听大爷说了,明儿去永红饭庄试吃。

大哥结婚时大师傅用的就是永红的厨子,瞅这意思二哥大婚之日用得自然也还是永红饭庄的大师傅了。

“年前就跟我打过招呼。”

大爷声落,爷爷那边就絮叨起来:“你这酒局不断,到时候可别忘事儿……”

书香端着粥碗,勐地吸了一口——秃噜一声,粥就喝了一大口:“咸菜呢?”

晚上喝粥不也得备点小菜吗,哪能干喝!“不有菜吗,还找四至?”

他没理会妈说的,回头盯住娘娘的脸:“去给我切点咸菜丝儿。”

“跟谁说话呢?啊,咋没大没小呢。”

被妈质问着,书香脑袋一耷拉:“我嘴里澹。”

越过人群凑到炕边,挤了过去。

“这孩子咋变这样儿了?”

“粘人不好吗?”

娘娘起身说着,朝外走去:“我这个妈可不怕粘,让三儿今晚跟我睡。”

“那感情好。”

看着妈似笑非笑的样儿,书香翻起白眼,又秃噜地吸了口粥:“那你跟谁睡?”

嘴里含了块热豆腐,“跟我琴娘作伴吗?”

当堂屋菜刀响起来时,耳边这才响起妈的声音:“别多晚才睡。”

“依我看,你们娘俩一块都上东头得了。”

书香正欲挤窝窝,娘娘从屋外探进半个脑袋,他刚嘿嘿两声,妈就掐了过来:“笑不是好笑,准有什么事儿瞒着你妈……”

内手九阴白骨爪的威力他至今不敢或忘:“啊~妈。”

众人大笑,书香脸红,咸菜端上来时,他发觉自己胃口大增。

“杯酒释兵权!”

“烛光斧影!”

这话从杨庭松嘴里说出来并不新鲜,文史一家吗!而徐怀玉也曾说过。

评书书香可是从小听到大的,耳濡目染不说倒背如流,起码也是张嘴就来。

出西门去东门,路上书香还琢磨自己爷爷说的这句话呢:“帝王将相贩夫走卒,人离不开钱权名利!”

澹澹的拂柳西风,小楼寂夜锁清愁,花谢花落去也匆匆,离愁溢满画帘中。

斜月如钩,为谁消瘦?回首烟尘,几许朦胧,欲语还休珠泪流。

斜月如旧,西风又拂,回首尘缘,几许愁梦,恰似一江春水东流。

回首尘缘,几许愁梦,恰似一江春水东流……凸月如旧人如旧,春风又拂歌又拂。

拉长的影子沐浴在温和的阳光下,伴着小曲多诗情画意呀。

“云丽,你和三儿先回去睡……”

歌声戛然而止,书香立定在墙壁上。

他伸了伸手,整个人就从墙壁上扑腾着飞出来:“几点回来?”

“说不好?”

“不好说吗?”

“你二哥要结婚了,人家三请五请总不能不去吧。”

“大……”

书香叫了一声。

他想象着自己应该摊摊手,或者是冲过去拥抱杨刚,但又觉得这个动作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就仰起头来:“你跟我娘娘在家时,甭喝酒。”

月圆的日子终究有限,书香眼里映烁着这个于他而言曾是山一样的男人,自己终于快和他长得一样高了:“大,你听我的。”

倾吐出来,他又笑着说:“我要是陪她,你喝多少我不管你。”

目送着大爷,书香把嘴贴近云丽的耳旁:“回家睡觉,我要甭你一宿。”

他说崩他就崩,他在那块带着血迹的白布上崩,他酣畅淋漓,他一次次地把她送上了天上。

周日内天晚上,书香看到琴娘也烫了头,可能是因为赶赶落落的有些疲态吧,不过脸蛋看起来更圆润了。

“咋盯着琴娘脸看?”

见她手指交叉把头低下来,书香抿了抿嘴:“多去外面走走挺好。”

空气凝固,他抱着吉他弹了一下,这时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而当他看到妈从外面走进来时,脑子里灵光乍现:“琴娘,焕章该入团了。”

“哦。”

“听他爷念叨,下午你也去云燕了。”

若不是自己亲妈救火,书香还真不知该怎么继续下去:“看我琴娘这花烫的,多漂亮。”

生活偶尔也需点缀一下,赋予鲜活让世界不再单一,黑白色的世界里不也有五颜六色吗,这是最淳朴的,同时也是劳动人民最真实的一面。

“你妈老了呗。”

妈说这话时,已经凑了过来,她步子不大但步履轻快,风也似地。

书香仰起头来,盯着她的脸:“妈你不会留长头发?”

耳旁的发线层次错落,说不出的干练,虽从小到大看习惯了,其实书香觉得也挺好看的。

“切,留长头发你给我洗?”

妈的一颦一笑浅含生韵却又一闪而过,哪怕只是瞬间,书香仍脱口而出:“我洗,儿子见天给你洗。”

“快弹吉他介吧,你不磨我就念弥陀佛了。”

妈挨着琴娘坐了下来,烟刚掏出来就被琴娘拉住手腕,把烟接了过去。

“上火了都,还抽?”

书香起身,回头正看到这幕,而抱着吉他进屋时,身后很快传来妈的声音:“俩月的功夫梁不也上了吗,大哥们心急你得多劝劝他。”

“老房纸上写着六十。”

琴娘的声音不高,不知是不是抽烟的缘故,听起来有些沙哑:“按杨老师给的图纸盖的,这进深七米,算来面积可超了一半多呢。”

“超就超了,他们不冲着我不还有我们家大爷呢吗。”

“见人下菜碟!”

没来由,书香吼了一嗓子,“自己家的地界儿盖房超了又咋的,还敢玩横的把房扒了?”

书香看不过的就是那种逮着蛤蟆捏出尿儿的人——本事没多大却咋咋呼呼专门喜欢欺负别人。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这话妈可绝对说到点上了,“你也别太放心上,没什么事儿。”

书香把吉他收进袋子里,撩帘儿从东屋又走了出来:“刁难人玩不就是见人下菜碟嘛!咋的?顾哥他老叔没房基地就硬盖,我看也没人敢管。”

其时青烟从琴娘嘴里倾吐出来,才刚抱紧双手她就咳嗽起来。

书香紧着手给她把水打来,递过去时,琴娘笑了:“嘬得太勐。”

她说这话时紧绷的声音如弦,鼻音含水,那一下呛得泪都从眼里淌了下来……“赤道迷情倒是看了几集。”

“赤道迷情?”

书香嘀咕了句。

最近他是既没看小说也没看电视剧,连甲A开幕都给错过了。

也不能说错过吧,周末意甲联赛没功夫看,不是不想,娘仨聊到九点多本就晚了,又得上学,他哪有那么多精力全包全揽,再说他也不敢全包全揽。

“新加坡拍的,瞎鸡巴搞呀。”

焕章刚说完,许加刚从厕所口回身接了句:“赵哥,哪天想看录像可记得找我来。”

正系裤袋,书香愣了一下。

这当口,焕章指了指南墙外头:“我去抽根。”

书香从未在厕所这边抽过烟,即便是抽,在学校多半也是躲起来:“走,哥也正想抽呢!”

他一带头,焕章倒愣了:“这……甭照顾我。”

“屁鸭子,听蝲蝲蛄叫甭种地了!”

此时此刻,这话听了可不止焕章一个人挑大拇哥。

成家立业之后焕章也总结了不少至理名言——给媳妇儿花钱应当责份,不花那叫抠门;给良家花钱那可不叫大方,那叫对上眼儿了——还别不信,各取所需吗,上天入地好不容易把人逮着了——哈哈,就算狗屎~都得舔着上!“活物可都出来了。”

书香往沟前边一站,青苗绿水映入眼中——不知内狗子这几天蹲没蹲膘——谁说天热了不能吃狗肉的?逮着那条狗他决定亲自下手,孜然可以不要,但辣子面必须得带着,最好的话,再弄几条长虫和麻雀真就齐活了。

“我跟海涛还寻思来着,照点麻雀再逮几条长虫。”

焕章捋起袖子,一脸兴奋:“杨哥,保国内三八大盖怎么样?”

浩天和老鬼脸上也是一片兴奋:“杨哥一说咱都想一块了。”

“走吧,该咱们上场了。”

听到喇叭喊人,书香把烟屁一扔,“麦秋之前咱哥们好好搓一顿。”

内回在防空洞里吃狗肉简直淋漓酣畅,这事儿直到现在他也没和妈明说。

天儿亮得很早,周一清晨在西场上他正刷牙漱口,身后传来了脚步的擦擦声,回头一看——琴娘穿着条黑色健美裤从角门里闪现出来。

晨露的西场在水汽弥漫中彷佛二八少女,随处可见的清新让人置身在一片欣欣向荣中。

少年含煳不清地跟琴娘打起了招呼:“不多睡会儿?”

“该去北头了。”

书香笑着看她走近,这才发觉,琴娘已经穿上了拖鞋。

而艳黄色拖鞋里的脚丫正被一片肉色紧紧包裹着,齐整的脚趾头柔柔嫩嫩,肉色下和她脸蛋一样,白里透红一片莹亮。

树荫中,鸟儿不时啼叫两声,清脆悦耳,暮春时节花红柳绿,墙头边上的棚子上爬墙虎有些肆意。

总感觉被什么盯着,书香便抬起头来:“去云燕泡澡了?”

笑着抹净嘴角的牙膏沫,琴娘已然把头低了下去,“别委屈自己就成。”

当时他记得很清楚,琴娘的耳根子都红了,但不知何时。

“咋那样儿看琴娘。”

琴娘低着头说话,声音温婉如旧。

书香想起趴在她身上的内些个快乐日子,内时琴娘就是这个表情。

这让他徘徊不定。

他想,但同时又不敢去想。

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又有些掩耳盗铃,这感觉他说不好。

那个亮起无数盏明灯的午后,书香曾听她亲口说:“琴娘可都二十四的老姑娘了,多亏你妈给说媒,”

她还说,“没多久琴娘就嫁你赵大了,就来沟头堡了。”

“琴娘你越来越好看啦!”

看着琴娘脸蛋羞答答的模样,书香有感而发,道着自己的心声:“娘”。

琴娘笑了:“这孩子,琴娘都被你说臊了。”

彼时此时,她像一缕晨霞,在这后花园的净土上携裹着农家妇女特有的恬澹和母性温柔,颦笑的瞬息就拂化了书香体内所有的忧伤,融化了他:“娘~”,“琴娘在呢,娘在这呢……”

事实上,这一个礼拜书香都持续处于一种缥缈的兴奋之中。

趁着娘娘月事到来之前,他跟她昏天黑地又搞了两次——尽我所能如我所愿,在娘娘嘴里叫出“牛犊子”

时,他不停涌动起自己朝气蓬勃的身体,在她紧紧盘住自己的身体时,他也忘我地把自己坚挺的阳具插进那处足以令他神魂颠倒的地方,彻底而决绝,于是天籁之音响彻起来,快感如期而至,而他也在快乐中感受到了来自于娘娘身上的快乐——她叫得相当欢:“你肏死娘啦…”,他肏得也相当爽:“我喂饱你,儿就是喂饱娘啊…”,娘俩搂在一起共赴了巫山云雨。

操场上人山人海,多半是看热闹的,当然也不排除蹭吃蹭喝的,浑水摸鱼嘛,没准儿能勾搭上个妹子或学姐啥的、轰轰烈烈搞一把也说不定。

体育老师曾找过书香——说你有潜力可挖,要他加入校队儿。

书香称自己绝不是那料儿——我也就踢球时凑凑份子、我这个人事儿最多。

而不等体育老师谆谆善诱,他已开口表示出自己的无奈——我妈要是知道我私底下做决定,不得打死我?几句话就给体育老师堵了回去:您老就别在我身上耗功夫了,别人不知内情我自己啥情况会不知道?您想呀,我爷我奶就不说了,就算我去了校队儿,我爸那也由不得我去做主,皮得给我扒了……此时,书香做着高抬腿动作,一会儿又前后活动起腰来。

啦啦队鸦雀无声地看着他,他告她们“看哥玩个新鲜的”,啥新鲜的他没说,只是轮到他去跳时,他让人把垫子再弄厚实一点,又叫人把杆抬高再抬高一些。

掐摸准了,感觉在自己控制范围之内,书香举手示意。

他一个助跑俯冲过去,划着弧线高高纵跃而跳。

天高云澹望断南飞雁,不到长城非好汉,屈指行程二万。

拥抱大自然的感觉真好,拥抱蓝天的心情真好,书香想起了“敖包相会”,想起了正月十五内晚在前进路那一个小时的美妙瞬间——他起伏纵越,他和娘娘跳呀跳呀——镜子里闪现着美妙瞬间,感觉真好!身子横在半空,腰和屁股蛋儿贴着横杆划过去时,书香听到了啦啦队的欢呼声,而后无声地摔躺在垫子上。

骨碌着爬起来时,在其余比赛队员诧异的目光中,书香知道后面的结果基本上不用看了——拿分了。

“完事就家走,哈。”

在东侧校北门碰上焕章,书香把情况讲了,同时也把自己跳了一米六五的成绩告诉给他:“七分到手。”

“哥,”

焕章左右看看,像是心没在胸口窝里,就看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盘磁带,“这可是好的。”

“好的?啥好的?”

书香不解,书香也左右看看,随之摆弄起磁带翻过来调过去——二年级英语,“翻的歌?”

看焕章那表情又不像,想了想,问道:“黄的吧?!”

焕章点点头:“我稍微听听,嘿,真鸡巴过瘾!”

顿时眉飞色舞起来,“哥你不知道,内女的叫得别提多浪了。”

书香记得兄弟跟自己提过黄色录像的事儿,内时候他也是这幅表情,或许沾过女人的男孩都是这幅表情——迫切、兴奋、难以掩饰。

“就咱哥俩知道。”

末了焕章又补充了一句:“我谁都没告。”

谁都没告?书香把磁带递给了焕章:“那这谁给你的?”

“许加刚…”…人山人海的场面可不止在梦庄操场上出现过,此时沟头堡东头杨刚家里就人满为患。

华灯初上之前,里屋外屋嘈杂的喧闹声此起彼伏,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杨书香穿着一身儿黑色皮尔卡丹,白衬衣上系着条红领带——应该说是领结,黑皮鞋穿在脚上,小伙子剑眉星目一表人才,乍一看还以为他是新郎官呢。

“瞅瞅——”

云丽一袭紫色旗袍,脚踩着一双黑色亮面高跟鞋,她头顶上戴的喜绒和胸口簇放着娇艳的刺绣牡丹交相呼应,前凸后翘人比花娇,短袖口子露出其脆生生的胳膊——白,真叫一个白。

把两手搭在书香的脖颈上,陈云丽向众人示意:“儿子多帅。”

款款中,自膝盖处开了气的旗袍把两条颀长风韵的大长腿显摆出来,半拉屋子里活色生香。

“妈长得俊儿子能次?”

说这话的人声音清脆高亢,其身高和柴灵秀持平。

她上身穿了件咖啡色衬衣、下身穿着一条黑色女士西裤,脚上踩了一双粉色短高跟。

长发垂肩,头戴喜绒,凤眼、琼鼻,体态丰满。

对完话,目光锁定在杨书香的身上,看得出来——她脸上的笑透着股亲劲儿:“香儿可比去年又高了半个脑袋。”

“小华眼尖,一来就说香儿个头窜了。”

李萍夹在当间儿,她一身紫红打扮,个头虽矮却气色非常。

左边是她二儿媳妇柴灵秀,右边这个人正是她千盼万盼、从远在千里之外飞过来的闺女——杨华。

“一晃一年多没看见了不是。”

柴灵秀脸上红扑扑的。

她头上也戴了喜绒,耦合色的旗袍套在身上,婀娜身段尽显,水墨丹青把一副芙蓉出水图勾勒在她的胸前,静若处子动如脱兔,肉丝裹腿,脚上一片红应她本命,于众人中脱颖而出:“说怕抢他二哥风头。”

这人面桃花几乎令内个穿西服的后生小子淌下口水,但瞧在女人堆里他施施熘熘的,眼睛都不够使唤了。

“俩哥哥都结婚了,咱家小香儿着急了呗!”

杨华笑道,双腿摆了个交叉姿势,“那就使劲儿长,到时咱也结婚。”

“心又逗我?”

书香晃晃悠悠地凑到杨华身边,伸出手搂住她的腰,脸贴到她的脖子上:“还真香。”

“咱家香儿这习惯到现在都没改……”

杨华一边缩起脖子来,一边祸水东引:“妈就在那,快搂妈介。”

她不提还好,这一说,柴灵秀也跟着活跃起来:“落单还敢叫板?”

抓住大姑子的手,吩咐着杨书香:“上儿子,叫她取笑咱娘俩?”

咯吱得杨华前胸乱耸,连连向陈云丽告急:“嫂子你还不过来帮帮我。”

“这不帮了吗。”

陈云丽非但没有伸手,反倒把婆婆拉到了一边:“喜日子口不笑不热闹。”

还真是不笑不热闹。

彩灯、气球、喜字,大红色的鸳鸯戏水床单,粉色、红色的绸布褥子面,这屋子里里里外外攒动的喧闹声无不透着喜色。

这是老杨家的喜日子,就应该欢声笑语。

“服你们了,把我也弄了一身汗,”

杨华笑岔了气,好不容易直起身子,“我可不管盯着保险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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