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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我们才渐渐相熟，可他依旧话很少，性子冷淡的要命。他祖父急着要他娶妻，可他偏偏不沾女色，身边连个女丫鬟都没有。”琼林接着道。
想起楚笙手下清一色五大三粗的男兵，希瑶不禁认真点头，“嗯，的确如此…”他祖父确实有必要担心一下自家孙子的性取向。
“哈哈。”琼林看希瑶一本正经点头的样子不禁好笑，打趣道：“所以你知道，楚笙肯跟你打赌是件多不容易的事了吧。”
“是吗？我倒没觉得。”希瑶撇了琼林一眼，“分明是他贪财心切，就想让我出来做苦工，给他楚家挣钱的，哪里是什么赌约。”
琼林顿觉哭笑不得，心中都替楚笙喊冤，可怜一个富可敌国的大贵族就生生被希瑶说成了吝啬小气鬼。
他摇了摇头，敛了嘴角的笑，又道：“你刚到南阳可能不知道，楚家在朝中虽是重臣，但却跟一般文武世家不同，不管建国政事、抵御外敌，具体做什么我虽不知道，但在敌国人嘴里，楚家是被称为…”琼林抿了抿唇，吐露艰难，“被称为…皇家的看门狗，是见不得光的家族。”
希瑶心中一紧，“见不得光的家族”她倒是听过，但“看门狗”…这词未免太难听。即便是生活在一言不合就出口成脏的现代环境的下的希瑶都觉得心里不舒服，更何况是古人思想的楚笙呢？
“我曾出于愧疚问过楚笙一次，他却闭口不答，只说君臣分明，有些见不得光的事，就要见不得光的人去做，他叫我不必愧疚，每个人活在世上都有自己的使命，而那个就是他的使命。”
希瑶心头一震，将手上的木鱼握得更紧了。她忽然很心疼楚笙，别看他平时淡淡然的样子，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但真实情况又有谁知道呢？背负着整个国家的黑暗，背负着整个家族的希冀，他是不是也会觉得太累，肩上的担子太沉重呢？
琼林为了躲避追兵不能在一个根据地待太长时间，于是两人没寒暄一会儿就听见长街那头传来重兵铠甲的铮铮声，琼林匆忙说了再见，便骑上快马绝尘消失在街道尽头。
……
希瑶带着小木鱼和银子回府时已过了晚膳时间，她便就先前跟楚笙约定好的，直奔暗室，一路想着自己能得到什么武器而兴奋，但到了暗室一瞧，却发现楚笙根本没在。
她将楚府翻了个遍都没寻见楚笙的影子，莫白他们的居所也没亮灯，想来应该是跟他一起出去了。
莫非是出去执行任务了？
见不得光的任务…
世人提及楚笙皆道他是千年一见的异能奇才，可随意操控水元素，天赋极佳，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二十未满就全权接手楚家，成为朝中重臣，但其中心酸恐怕无人知晓。
没等到楚笙回来希瑶不甘心，这下可不能赖掉，一定要把武器拿到手，坚定想法后她便守在楚府门口等着，可这一蹲就不知等了多久。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视线还有些昏暗，希瑶头一点一点的，口水流到嘴边，困得眼皮直打仗，忽听见远处一阵铿锵声。
是尖锐兵器相碰撞的声音！
她登时清醒，戒备往那方看去，可昏昏暗暗什么也瞧不见，周遭只有夜虫嗡鸣，好像刚才听见的是错觉。
难道是自己幻听了？想楚笙想到出现幻觉？等等，什么想！
希瑶甩了甩头，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为了不打草惊蛇，她特意放缓脚步往前走走，哪知刚迈两步就突然看见一把寒刃朝自己飞来，那速度奇快，根本来不及躲闪！
眼看着那利刃就要插入肩胛，她身体却凭空被人往旁侧一拽，那人捂住她的眼睛，略微急促的气息吹在耳旁，声音却沉稳又柔和：“太血腥，别看。”
话未落，希瑶只觉得周身空气一凉。
铿锵！刀刃被挡飞，随即是一声凄厉惨叫，血腥味还未散开，那人便揽过她的腰肢，将她打横抱起，脚下飞掠，使出绝妙的轻功，几缕凉风拂过后落到了楚家院内。
希瑶用脚后跟想都知道是谁，银白长袍被清风吹起，那副淡漠的眉眼，还有美极的脸庞，不是楚笙是谁。
他将希瑶放到亭下的座椅，在她面前蹲下身子，冰凉的手指覆上额头，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嗓音却奇怪，三分疲倦，七分责备，“希瑶，你生病了。大半夜的为何不进屋睡觉，在门口做什么？”
“等你啊。”希瑶几乎脱口而出，被深秋的夜风吹了一夜，不感冒就怪了。又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她一惊，身手戳了戳那银白衣衫上唯一一块黑红，果然楚笙蹙眉了。
指尖一颤，仿似也跟着疼，希瑶小心翼翼地看过去，“楚公子，你受伤了。”
对上希瑶担忧心疼的目光，楚笙心间最后一点责备愤怒都被软化了，他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仿似喜怒哀乐都被眼前这小姑娘牵连，他楚笙何时怎么没出息过，真是不公平。
他就这样蹲下看着希瑶，压下想要伸手触碰她脸颊的冲动，问道：“为何等我？”
希瑶眼睛一亮，瞬间把刚才的什么暗杀，血腥给忘了，咧嘴一笑，兴高采烈的把揣在兜里的木鱼拿出来，“这是给你的。”
楚笙一怔，缓缓接过那木鱼，嘴里喃喃道：“这是，给我的？”
“对啊！”希瑶颇为骄傲的拍拍胸脯，“还不是因为本姑娘工作勤劳，老板实在过意不去，就让我在市集上随便挑一件东西，我看这木鱼做工精良，总是板着张脸的样子与你极像，就买来送你了。”
板着张脸吗…
楚笙无奈一笑。正如希瑶所言，他确实不爱笑，再加上冷淡的性子，从小到大他几乎没什么亲近的朋友，就连长辈见了他也是畏惧居多，他与所有人保持着适当的距离，适当的利用、适当的交际、适当的恰谈。
可如此直白的说出他缺点的，希瑶是头一个。
希瑶很满意楚笙惊讶中带着怔然的表情，又欣喜的掏出那一百两银子，硬塞到他手里，“这下你可不能耍赖，得许我之前欠下的兵器。”
楚笙淡淡一笑，忽然有点不想花这锭银子，点头道：“那是自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