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酒馆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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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酒馆气氛依旧。如果不是混杂着浓烈的汗味跟醉汉们醉酒后吐得污秽恶心臭味，倒是会让人觉得是个放松的好去处。

里屋。

“交代你办的事都办好了？”叶二娘抚了抚发夹，坐到尼克对面。

“搞定了。前边几天进城买了点装备，我也把点踩好了。”尼克站起身来走到叶二娘身后帮她轻轻按着肩膀。原来尼克本在叶二娘手下做事，出于一些原因，在外人面前未曾显露出来而已。

“天狐佣兵团本就是我男人的心血，红狼倒好，天狐死了就改名血狼佣兵团。这口气其实没什么咽不咽得下去的说法，人死鸟朝天。我只是实在不忍心天狐他近十年的心血变成现在这幅模样，不说其他，就算红狼跟我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我也绝对不会看着红狼在我眼皮下贩卖人类奴隶到兽人地界去。”叶二娘拍拍尼克的手，“你母亲的病情越来越重了，从城里请来的牧师说最多维持三个月的生命机能了。”

尼克手一哆嗦，咬咬牙。“看样子得提前了。我去准备准备，晚上就出发。”

“要巴德跟你一起么？我能给你提供的帮助也只有他了。我要进城去做件事，可能几天，可能就不会回来了。”叶二娘侧头望着那张还稍显稚嫩的脸庞，心里莫名难受。“要不然你就别去了，我带着你跟你母亲一起进城去，我帮你找最好的医生和牧师照料着，血狼的事等我腾出手了我再慢慢收拾。”

“不必了。叶姐。这件事不单单只是血狼和你的事。血帐部落的血魂石我是一定要拿到的。刚好血帐部跟血狼佣兵团有交易来往，我也只有通过血狼佣兵团去浑水摸鱼了。”尼克继续轻轻给叶二娘按着肩，“老巴德跟我一起容易暴露，至于去城里，我母亲的情况我是了解的，我是真等不了了。只有跟着血狼我拿到血魂石才有把握逃出兽人地界，顺便挑起血狼跟血帐的争端。这样他们也就不敢再往兽人地界贩卖人族奴隶了。放心，我心里有数。”

“可是...”

“没有可是。我尼克这一辈子不跪教宗不拜国王不信漫天神魔，我的唯一信仰就是要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好好活着。叶姐，你早些歇息，我去看看我妈。”尼克放下一条项链，“如果我没能回来，帮我把我妈跟我爸葬在一起。就在西西比村尾那颗大槐树下。另外帮我把这条项链放在我妈手里。这是我十六岁时她送我的。”这样我们一家也算团聚了。

叶二娘本来想问“你一定要去么？”。可望着尼克摆了摆手出门的背影，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定要活着回来！无论如何...”

酒馆二楼。

“妈，我回来了。”尼克抹了抹脸，尽量让自己笑得那么阳光。

“小狗儿，叶姐交代你的事办好了没？人家对我们这一家这么好，你一定要好好做事好好报答她啊。”躺在床上的卡洛琳看着尼克眼里满是慈爱，想要坐起身来好好打量儿子。“这次去城里看到什么啦？有没有看到俊俏的姑娘啊。咳咳...”

尼克忙不迭扶着母亲坐好，把被单给母亲盖好。“叶姐的事儿哪能不上心啊。办得妥妥的。城里的姑娘都俊得没边，比以前咱村子的莉迪亚都好看。你要好好的养好身体，以后儿子去城里买幢大房子给你娶个漂亮的儿媳妇，生一堆大胖小子让你有得忙活。”

尼克拿起梳子帮母亲仔仔细细梳着头，“我以后就要娶像妈这样漂亮的媳妇儿，看着就舒心。”看着母亲的白发，想着母亲的病，尼克眼睛不由得有些湿润，身体颤抖着尽量不让眼泪流出来。

“你这小子出息了啊。自从你爸进后山打猎再没出来之后，你就变得不肯说话了。出了村子来到这城里倒是变得油嘴滑舌了，这点好，不像你那木讷的老爸，以后还真能给我哄个漂亮儿媳妇回来。”卡洛琳摸着儿子的脸，一手拿着镜子。“来，抬起头，让妈好好看看你。”

镜子里边那张泪流满面的脸，倔强的嘴角，黑色的眼睛，俊秀的脸庞，高挺的鼻梁。长得真像啊。孩子他爸，我想我是快来陪你了，可我不放心尼克这孩子啊，唉。

“妈，我可能又要出趟门，我已经托叶姐在城里联系了最好的医生，叶姐在城里有产业，你放心跟她去城里治病。叶姐是个好人，不要觉得亏欠，儿子还得起。”还不起，儿子还有这条命。

“嗯，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叶姐的事重要，身体也重要，记得...”

尼克握着母亲的手听着母亲的唠叨，心里一阵久违的宁静。

酒馆门口。

叶二娘斜倚着门框。

“这个可能对你有点帮助。”叶二娘递给尼克一张纸条和一张金色卡片。“卡里还有五千金币，你不要拒绝。毕竟...”

“拒绝，怎么会。谁会跟钱过不去啊，我不会，当然红狼的人也不会啦。叶姐你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死的。”从我十一岁那年咬破一头剑齿虎的喉咙起我就知道了，我会好好活着，为了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尼克摆摆手走入无边夜幕。

酒馆已经打烊，门旁的壁灯把叶二娘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叶二娘看着自己的影子怔怔出神。仿佛又看到那个背着自己母亲到处磕头跪拜祈求帮助的身影。“哼，还说不跪教宗不拜国王呢，吹什么牛。”叶二娘不由眼睛有点湿润。